我實在不知道,?要不是他打來問我,我才認真看了一下相關報導。
哦哦,看來就要變成全額交割股了....
今天一早,大家紛紛以MSN、SKYPE、甚至來電問候跳票的報導;當我去福利社問候阿姨時,阿姨也在說,『怎麼會這樣啊?年終發不發得出來啊?機務的小朋友都擠在一起討論要不要趕快賣股票呢!』
其實這鍵盤原本不是要送我的,這是賤外同學送他的生日禮物,但他向來使用一指神功在打字,因此這位同學早就料到最後可能會變成被我拿到辦公室現的寶。
既然他都這麼想好了,我就老實不客氣地讓他的預料成真。
上面真的一個字也沒有,連Logo都沒有,堅持完完全全貫徹『無字』的理念。而且是機械式的,也就是打起來會發出極響亮的敲打聲。
真是酷。
但辦公室同事多半是女生,女生對這種東西沒什麼概念,就像我一樣,如果沒跟我特別介紹,誰知道這個東西這麼了不起,還不是隨便就買得到的。
我上網查了一下,才知道Cherry原來這麼有名。在網路世界中講究的人還真多。有人把這鍵盤拆下來研究它的設計,精細地貼文向大家報告其設計之美與用心,照例前照後照左照右照地照了一堆照片。
我倒不是這麼追求這種東西的人,只是手上有了樣有型的東西,心裡多少是挺虛榮的。
就在我很得意地拿出來用時,隔壁的小女生用眼角瞄了一眼說:『我看妳只是給自己添麻煩吧?』
當我開始認真工作時,鍵盤特響的敲擊聲像是第一代的電動玩具『打磚塊』一樣,在小小的辦公室裡到處撞來撞去,我想大家的頭可能開始痛了起來。心裡可能想著:『欸,很吵耶!』,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。
我的飯友比較直接,她從頭到尾一直不肯相信這是個成品:『欸,妳確定這不是半成品?這應該是工廠沒作完流出市面的吧?』然後她站在我旁邊不肯離開,想看我如使用一個沒有字的鍵盤。
我開啟了一個空白的word檔案,開始用很快的速度乒乒乓乓地敲著:『站在我隔壁的這一位小姐始終不肯相信我的高貴的鍵盤很好用,就讓我來示範一下是如何能在透過打字的過程,讓你的靈魂得到昇華,乾枯的生命得到抑注,世界更美好,連什麼阿里不達的鳥事所造成的情緒受損,都可以透過這個keyboard得到合理的發洩管道。
懂了嗎!』
她大笑著走開了。
是的,就是這樣。
說來我可是鼓了極大勇氣才把這件事寫出來的。
由於阿伯等於成了我的恩人,除了介紹一拖拉庫的朋友去之外,我還會自願陪大家去。看著每個受把脈的人聽見阿伯的診斷時顯露出一臉驚訝夾雜著『嗯,嗯,對,你怎麼知道?』的讚嘆聲加猛點頭的模樣,自有一種得意的快感。
這麼久以來,最常聽阿伯講到的是:『妳吼,心太亂,有一句話說:「閣已A想不夠,別人A夠摻來逗」,所以妳吃了我開的這個藥,會幫妳「把‧心‧找‧回‧來」。』
但在我的這群『應援團』朋友們七嘴八舌的問題中,屬以下這個最酷。
『阿伯,有沒有變「強壯」的?』
各位,此強壯非彼強壯,而是這個年代的女性,在受到媒體渲染與社會觀感強力扭曲的情況下,對於自己『胸前偉大』的那種永不放棄的,可敬的一種追求。
這個『強壯』的需求,雖不是我先想到的,但這句話像個種子一樣在我心裡發了芽,悶不坑聲默默地一直在滋長著。終於有那麼一天,我跟阿伯註文,約好了找一天陪同事來拿藥時,取這一罐必須事先預約製作的,『強壯』神丹。
那天,我永遠記得,是個熱到會想打人的八月正午。我把如意算盤想好:
一、去阿伯那取得神丹
二、跟喬安妹在旁邊的刀削麵店吃中餐
三、順路到銀行繳小肥的下學期註冊費。
我心情愉快把註冊單放進包包,拿著悠遊卡,坐上公車吹著冷氣從公司晃過去。
只見阿伯拿出一罐數量驚人的大罐子,裡面滿滿的是我全心期待的神丹。我興奮地接過手,定睛一看,阿伯居然在罐蓋上貼了張標籤寫著:『豐滿丸』。
哎喲我的老天。
我一邊跟阿伯聊天,一邊趁他不注意把標籤撕掉。開玩笑,這給人看到還得了。這張老臉往哪擺。
跳過午餐,咱們把時間快轉到我去銀行那一段。
松江路底的國泰X華銀行入口,有一片很大的空間,不管離服務台,還是警衛桌都有一段距離。警
衛 先生除了往內巡視外,還同時幫忙看著來銀行辦事的民眾臨時停在門口的車。走過這片空間,有一片立枱,供人填寫各項表單、抽取號碼牌。
我來銀行主要是為了將學校的帳戶設成網路約定帳戶,為了提高效率,我在辦公事就事先將download下來的申請單寫好,蓋好章。進到銀行後,我搞不清楚自己這個申請作業是要抽號碼牌還是直接去服務台,正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抽號碼牌還是問人時,警
衛 先生很機靈地察覺我的茫然,指引我往內走去指定櫃枱。我放下拿在手上的號碼牌,轉向櫃枱時,眼角瞥見我隨手放在枱子上的那罐神丹。
喲,好險,差點忘了拿。
小姐看了一眼我的申請單,就說那是網路郵寄適用的申請表,臨櫃辦是得填另一種表格。
『我都親自來了,就把這份當作是我寄來妳們收到的不行嗎?』
『很抱歉,表格不同。請妳填這張』
真是有夠智障的,完全不懂得變通。我重填了半天,才發現我沒有帶印章。
『那這樣我可不可以用簽名代替蓋章?』
『不行耶。』
什麼跟什麼,蠢到極點的規定。我有點火大地把東西收好轉身就走。太陽真的很大,我邊擦著汗往公車站走,一邊在心裡嘀咕不已。
就在要踏上公車的那瞬間,我突然靈光一動,然後回頭往銀行跑。不能辦約定轉帳,那我直接把錢匯進學校戶頭不就得了嗎?哎呀我怎麼這麼聰明?
這次我一進去,先抽了號碼牌,然後找了匯款單填了起來。嗯…帳號?我突然發現剛剛太生氣了,把表格都給撕了,結果上面的帳號沒記下來。
蠢,我真是蠢豬!
我打去學校問,偏偏知道帳號的老師剛好不在,接電話的老師說要查好後回電。
這一來,我的號碼過號了。
來銀行辦事的人有增多的趨勢,我等著等著,估計差不多的時候,再趕緊抽一張。
等啊等,我順便算一下學費。學校說一次交一學期可以打九折。嗯,要扣掉暑假時預繳的保額費,所以…嗯…應該是這樣吧?我心算太爛,拿出手機再按一次….,突然我的手機響起,學校來電了。我手忙脚亂地又是放陽傘又是記帳號加上核對金額,東西散落在整個立枱上。還好沒有別人。
好不容易該我了。小姐接過匯款單,要我補填一張提款單,要命,提款單還是要印章。
銀行裡雖有冷氣,但我心裡火氣可真大到不行。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走那麼多次,偏就是辦不成。
太陽很毒辣,我一邊淌著汗一邊罵自己,大顆汗小顆汗地走回公車站牌。車子慢吞吞地繞回松山機場,我像躲瘟疫一樣一下車就趕緊往辦公室跑,還好新的第二停車場蓋好了,直接穿過停車場,可以少段路不用曬到大太陽。
走著走著,我的手上為什麼感覺好像少了樣東西呢?….是什麼呢….我有什麼東西沒拿嗎?….
嚇!我的『豐滿丸』呢!?
血一下子衝上我的腦門,我的天哪!我把『豐滿丸』丟在哪啊?
我像屁股著了火一樣,拼了命往辦公室衝,從學校畢業到現在,這麼多年來大概這次跑得最快。
到辦公室連坐都來不及坐,我就拿起電話撥去銀行。是總機接的電話,我急呼呼地劈頭就問:『請問一下,我剛去妳們那辦事,好像漏了東西沒拿,請妳幫我查一下。』總機好整以瑕地說:『您稍候,我幫您轉服務台。』
轉到服務台,我又問了一次,還好服務台小姐不錯,她說:『是什麼樣的東西呢?』
『是一罐中藥,黑色的藥丸,很大一瓶。』
『好地,小姐妳請等一下。A…那個XXX(她把話筒拿遠地喊著某人,我猜是警
衛 先生),可不可以幫我看中間立枱那裡有沒有一罐中藥?是黑色的藥丸,很大一瓶….喔,有啊,喂,小姐(她轉回來問我),上面是不是寫著…啊?什麼?(再轉
向警衛 先生)喔,"早晚十二粒"?』
『對…對…』冷汗冒啊冒。老天爺,好佳在我英明哪,在阿伯那就把『豐滿丸』三個字的標籤撕掉,剩下『每天十二粒』──萬一,萬一,我不斷幻想著,萬一那三個字還貼在上面,在我走進銀行時,大家看著我時,會不會笑到翻到櫃枱底下去呢?
反過來想,如果我真的沒把標籤撕掉,我叫劉A扣挺著胸走進去,那我看櫃枱的熟女少女淑女不管什麼女,可能會像餓虎撲羊般把她團團圍住,不讓她走也要問出是在哪裡買的吧?而阿伯也可能自此聲名大噪,我看就直接改名成『強壯中藥行』,不賴吧?
哈哈哈哈哈。
這個故事告訴我們,
他的四年,是從無到有,我的四年,是從有到死再重生-->尤其是我的腦細胞。
但是,重生的細胞,會愈來愈強韌。就像電腦升級,套上了第四代的程式,哎呀,前三代簡直是小兒科。
我可是很期待再升級呢。
生命像一趟不知道終點的火車之旅,一旦搭上車,你不知道自己要在什麼時候轉車,什麼時候下車;途中會有什麼人結伴同行、更不知道他們會在何時換車。
擦身而過的,除了他們,除了風景,其實還有無數個自已。
原本以為今年我會直接坐到一個大站,去迎接我的次子,展開一場全新的旅程。2007的6月,火車卻嘎然而止,停在一個意外的轉車點,讓上帝悄悄地接走了他。我啞然看著陌生的車站,時間之流像是凍結了一樣,他看似不留一物地走了,其實卻在我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。
一個月後,火車又啟動了,我照著以往的作息,上班下班,與同事們胡天話地,努力往前看。轉車站上的風景,在歲月的記憶裡看似模糊,卻又深刻,心中的小種子,也在不知不覺間抽出了芽。嫩芽上有著轉車站的微妙風景縮影,每當我靜下心,這片風景就活靈活現地浮現出來。
長久以來,無數的人,包括我自己,為了求得更好的未來、更美的風景、更平靜的內心,孜孜不倦地努力;但未來與現在,未知及無知,救贖與墮落,天使與惡魔,中間到底隔了多遠?為了翻過這道籓籬,痛苦那麼深,掙扎那麼久,明明那藍天就在眼前,那裡的大地那麼翠綠清新那麼生氣蓬勃。愈是想努力讓土地肥沃、讓花草繽粉,愈是傷害了無數無辜的人。
當記憶由轉車站拉回的某個片刻,我突然發現存在現實的其實是一片荒地,黃沙滾滾,枯木萎靡,熱濃度高到像是只要有人一點起火,空氣就要爆燃起來了一般。有個影子擦身而過,散發出一股令人嫌惡而醜陋的氣息。我驟然回頭回望,才發現那個錯過身去的影子,竟就是我自己。
也就是這一天,我才知道他為我種下的種子,其實是一種恩典。在轉車站裡,我取得乾淨的水、柔和的陽光、和清新的空氣,小芽撫平了在我腦子裡波動著的煩燥不安。那原來就是他要帶給我的訊息。
我得把那個與我錯身的自己找回來,把霉斑刷去洗淨,讓陽光曝曬。
最近,又有人上車,有人下車。我聽見鄰座有人在喧囂嬉鬧。陽光自窗櫺斜斜灑入,照在我的鞋尖。我把手攤在陽光下,在心中謝謝這一切。
每個過往的旅客都會帶禮物來給我,不管是否讓人驚喜,我情願相信,人生其實一直可以是這麼熱鬧有趣的。